現代快報訊(記者 陳曦)當代實力派作家、浙江省作協主席艾偉的第七部長篇小說《鏡中》今年 5 月面世以來,已登上騰訊華文好書榜、探照燈好書榜等多個好書榜單。7 月 24 日下午,艾偉攜《鏡中》來到南京先鋒書店,與中國作協副主席、江蘇省作協主席畢飛宇,評論家、江蘇省評論家協會主席汪政,翻譯家、南京大學教授黃葒,圍繞遭受重大創傷后如何實現自我療愈、兩性關系中的激情與背叛、建筑藝術和文學創作的共通之處等展開交流與分享。分享會由南京師范大學教授何平主持。

△分享會現場

△作家艾偉
一部命運的 " 應許之書 "
畢飛宇與艾偉同為 " 新生代作家 " —— 20 世紀 90 年代初登上文壇的一批作家。他稱《鏡中》的出版是 2022 年中國文學的大事件," 如果讓我做個界定的話,《鏡中》是艾偉的應許之書,既是命運答應艾偉的一本書,也是艾偉答應命運的一本書,他必須要寫。" 為何這么說呢?《鏡中》的主人公是一對夫婦,丈夫莊潤生是一名建筑師,太太易蓉則出生在戲劇之家。而艾偉本科讀的是建筑學,本人也出生在戲劇之家。換言之,在艾偉小說家的身份之外,有兩個標簽尤為重要,一個是建筑學與建筑物,一個是戲劇與戲劇人生,而《鏡中》即由這兩點展開。

△畢飛宇
" 我相信艾偉寫這本書的時候,一定是快樂的,無論他多么艱難,他內心快樂,因為描寫的對象和他自身距離沒有那么遠。我們寫作的人都知道,當你寫一個過分遙遠的東西時,無論這個東西多么簡單,作家都累;當你寫一個離自己很近的東西時,無論這個東西多復雜,作家都不累。所以打開《鏡中》,我的第一個印象是什么呢?這個小說特別好看,從第一頁到最后一頁,小說很順,那種擰巴、糾結的感覺一點都沒有。" 畢飛宇說。
在畢飛宇看來,《鏡中》是艾偉創作成熟時期的轉型力作,比之過往作品有巨大的突破。" 一個作家在 37 歲左右會誕生他的代表作,到了 50 歲之后通常會拐一個彎。艾偉在《鏡中》這本書當中,從早期對 20 世紀政治、革命的關注,走向了自己的個體生命,走向了自己生命的內部,且在小說敘事和語言上,取得了一個革命性的進步和進展。"

△小說《鏡中》由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
手術刀一般的心理分析之書
被譽為 " 人性勘探者 " 的艾偉一向以對于人性幽暗的挖掘之深刻和描摹之細膩著稱,而使他區別于其他一些具有反思意識寫作者的特質在于,艾偉的作品始終具有極突出的 " 建構性 " 的一面,即他在小說中塑造的人物在歷經現實摧殘、見識世界暗面之后,依然持有選擇善與愛的勇氣。汪政追溯了艾偉的寫作史,在他看來,從非常虛空的充滿了奇異想象的《越野賽跑》開始,再到《風和日麗》《愛人同志》《愛人有罪》等一系列現實題材,艾偉呈現了向大地不斷地俯沖、傾斜,然后貼地飛行的這樣一個姿態。

△汪政
" 艾偉不事張揚,低調溫和,但在內心還是有很大的野心,這種野心就表現在他能夠駕馭一種非常宏大的乃至于非常尖銳的,對作家構成挑戰的一些題材,比如我們如何對待戰爭,如何對待英雄,如何對待異性,如何對待同性 …… 這些一時難以回答的問題,在艾偉的筆下都能夠得到完滿、圓潤的解決,這是一個作家的非凡能力。" 而到了《鏡中》,艾偉講述的其實是一個普通人如何面對 " 無常 " 的故事。" 他用手術刀一般的筆,去細細地向我們描摹了這么多人物的心路歷程。這部書寫出了我們日常生活當中可能遇到的生命的極端狀態,艾偉把遭遇極端狀態之后人們的心路歷程全部寫了出來。"
敘事上具有建筑學意義上的對稱之美
《鏡中》對于讀者情感世界的沖擊力,一方面源于書中細膩的心理描寫,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小說獨到的構思布局。作者將建筑學的方法論與小說創作的技藝巧妙相融,以文字構筑起一座鏡像迷宮。黃葒由此想起另一個 " 鏡中 " 的故事:"2020 年艾爾維 · 勒泰利耶的《異常》這本小說,講的是一架飛機波音 747 突然就失蹤了,3 月份又回來一架飛機,6 月份又回來一架飛機,就相當于空間靈異的現象都被克隆了,你還是你,但又存在一個不一樣的你。這與艾偉的《鏡中》可以對照閱讀,在某種程度上都講述的是他者之鏡。"

△黃葒
小說開篇,男主人公莊潤生遭遇了慘烈的家庭變故,意外的車禍奪走了一雙兒女,妻子易蓉也在愧疚中自我了斷。誤以為自己出軌被發現是悲劇根源的潤生選擇了自我放逐,而他的年輕情人子珊也因為情傷遠赴美國留學。終于在小說第四部,易蓉與潤生的摯友甘世平間的不倫之戀這一全書最大懸念被揭開,所有人再次被放置在命運的天平上。小說的四個部分結構精巧,互相呼應,在敘事上具有建筑學意義上的對稱之美。
艾偉坦言,建筑是空間的藝術,《鏡中》這部小說借用了一種建筑的方法。" 小說的四部分其實相當于建筑的四個房間,每個房間呈現出自己獨特的景觀,讓讀者以為看到了真相;但是進入第二個房間后,看到就是另外一幅景象。這個景象有時候是補充了前面看到的那個景象,有時候是顛覆了前面那個看到的景象;到了第四個房間,我們便會發現所有的景象都漸次浮現。所以這個小說是一層一層遞進的關系,相互之間是一種空間的關系。《鏡中》確確實實帶來了小說的復雜性,它由很多的像迷宮一般的、光線一般的可闡述的空間構成。你如果愿意去找的話,可以在文本里做一個游戲,去找出很多的鏡像關系。"
(出版社供圖 編輯 陳海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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