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 | Zi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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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《指環王》中，樹人帶主角穿過森林，并且擊敗了白袍巫師薩魯曼；《哈利 · 波特》中，打人柳會攻擊靠近它的人 …… 影視作品里經常出現樹木突然 " 復活 " 這種橋段，現實中的它們真的可以彼此交流，甚至回應人類嗎？

在我們的常識里，樹木是會彼此競爭的，它們爭奪陽光、水分和營養。然而德國護林員彼得 · 沃萊本 ( Peter Wohlleben ) 卻不這么看，他是為數不多的，真正能走進樹木 " 內心 " 的人之一。

他說森林里兩棵比肩的參天大樹是朋友，它們的根連在一起，如果其中一棵樹死去，另一棵的生命也會隨之終結 [ 1 ] 。

圖片來源：Pixabay

研究表明，樹木的確可以通過地下根系之間的真菌網絡傳遞信息，共享水分和營養，甚至分辨誰是自己的家人，還能筑成防御系統 [ 2 ] 。這種植物根和真菌形成的共生體叫做 "菌根"。

樹木會通過電信號或化學信號在菌根之間傳遞信息，傳遞方式類似動物的神經系統，整片森林的地下根系就像巨大且復雜的大腦。

一些真菌把自己的菌絲覆蓋在植物根上形成地下網絡，還有一些可以穿過植物根的內部。（圖片來源：參考文獻 [ 3 ] ）

當一棵樹經歷干旱、遭到昆蟲的襲擊或者生病時，它會通過這些菌群告訴自己的鄰居，鄰居們就可以采取相應的策略。

生態學家蘇珊娜 · 西馬德（Suzanne Simard）觀察到，一棵冷杉受到昆蟲侵襲時，會向周圍傳遞化學信號，附近的松樹收到信號后，分泌出了防御性的酶來抵抗昆蟲入侵 [ 4 ] 。所以菌根的存在對森林的健康來說至關重要。

作為回報，樹木會把自己光合作用產生糖分的 30% 分給真菌，這些糖分可以給它們提供能量，讓它們能在土壤中找到更多的氮、磷以及其他營養元素 [ 1 ] 。

樹木幼苗在森林中很難照到陽光，母樹也會通過菌根把營養傳遞給它們，就像哺乳動物哺育自己的孩子。

（圖片來源：Pixabay）

除了地下的菌根以外，樹木也能通過向空氣中散發信息素或者其他氣味信號來傳遞信息。

很早就有科學家發現，金合歡樹在被吃的時候會散發乙烯氣體，最遠能傳播到 45 米以外。其他金合歡樹接到乙烯的警報后，立刻會向自己的葉片輸送鞣酸（也叫單寧酸） [ 5 ] 。而鞣酸對于愛吃金合歡樹葉的羚羊來說是致命的。

范 · 霍文（Van Hoven）在近 3000 只南非羚羊突然死亡后發現了這個神奇的現象，他同時還發現，繼續快樂進食的長頸鹿只吃十分之一的金合歡樹葉，而且只吃上風處或者 100 米開外的 [ 5 ] 。

長頸鹿：miamiamia（圖片來源：Youtube）

樹木之間還會散發氣味向彼此傳遞昆蟲來襲、土壤水鹽狀況的變化之類的信息。

那樹木到底能不能跟人類交流呢？

" 交流 " 這件事兒是一個有來有往的過程，人類可以單方面地跟樹說話，也可以抱抱它們，但恐怕很難感受到大樹的回應。樹木散發出的清香氣味會讓我們心曠神怡，但我們也無法把自己的感受傳達回去。

圖片來源：Lukasz Szmigiel on Unsplash

所以如何解讀樹木傳遞出來的信息，怎樣才能讓樹木接收到人類的信號，成了人 - 樹交流中間巨大的障礙。

有些學者發現了樹木也有 " 心跳 "，它們會在夜間擺動自己的樹枝，這是在向上抽水，這種抽水的過程就像我們的心臟會給全身泵血，只不過樹木泵水的頻率會比心臟泵血的頻率慢很多很多。

安德拉斯 · 茲林斯基（András Zlinszky）發現很多樹的外形在一晝夜內會出現細微的周期性變化，樹干直徑有時會擴大一點，有時又縮小一點 [ 6 ] 。這也說明樹木內部的水壓在發生變化，就像我們的血壓會變一樣。

但是這種變化 3~4 個小時才是一個周期，也就是說，大樹的心半天才跳一次，所以我們根本感受不到在擁抱大樹時它到底有沒有心跳加速。

在茲林斯基的研究中，一棵廣玉蘭的不同部位直徑隨著時間變化的情況（圖片來源：András Zlinszky, Twitter）

也有科學家想過大樹會不會對人類的聲音做出回應。

有些很討厭毛毛蟲，因此會回應毛毛蟲啃咬樹葉的聲音。它們在接收到這種頻率聲音的振動后，會快速散發化學物質驅趕毛毛蟲，或者讓它們中毒。

不過對于那些沒有威脅的聲音，比如風聲，樹木就不會有任何反應，當然也包括一些人類的聲音。

所以目前來看，人和樹還是不能互相交流的。要想跟大樹聊聊天，只有去中土大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