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慘淡的國慶檔,《萬里歸途》一枝獨秀。
超過十億的票房成績,張譯居功至偉。
看過影片的人都明白,說張譯是一個人撐起了整部電影,并不算夸張。

這不是張譯第一次成為一個重要檔期中最閃耀的明星。
18 年的《紅海行動》、20 年的《八佰》和《一秒鐘》、21 年的《懸崖之上》,再到今年的《萬里歸途》,有張譯,就有票房保障。

大導(dǎo)演們都愿意讓他成為自己的男主角,觀眾看到他那張臉,也會覺得安心。
最近這幾年,是張譯演藝生涯開花結(jié)果的幾年。
作品一部接一部地上映,演技也在不斷地精進,影帝大獎拿在了手里,也有足夠傲人的票房成績。
我們欣喜地看到,一個好演員總算是熬出頭了。

我用一個 " 熬 " 字,是因為張譯的成功,絕不是爽文男主式的一飛沖天,沒有什么奇遇,也沒有什么逆襲,他從來就不是出道即巔峰的天才少年,也沒有過突然爆火成為頂流的經(jīng)歷。
2019 年的時候,和行業(yè)內(nèi)的朋友們聊起張譯,大家甚至說的最多的是一個 " 慘 " 字。
好不容易演了管虎的《八佰》和張藝謀的《一秒鐘》,在那時卻都因為技術(shù)原因遲遲不能上映。
但 " 慘 " 歸 " 慘 ",那時所有人便都明白,張譯走上金字塔尖,只是時間問題。
01
現(xiàn)在的國內(nèi)演員,想要大火,最便捷的方式,莫過于出演一部大爆劇。
張譯也演過大爆劇。
不光收視爆,口碑也爆,而且是連著好幾部。
最不能繞開的,當(dāng)然是《士兵突擊》。
相信大多數(shù)觀眾第一次認識張譯,就是因為 2006 年的《士兵突擊》。
中國影壇得感激《士兵突擊》,劇中的演員,王寶強、段奕宏、陳思誠、張譯等人,當(dāng)年還都籍籍無名,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是行業(yè)內(nèi)的中流砥柱了。
回憶《士兵突擊》,我第一個想起的不是許三多,而是史今史班長。

那場他退伍后坐著出租車邊吃糖邊痛哭的戲,至今我不敢重溫。

那時我覺得張譯就是史今,就和覺得王寶強就是許三多一樣。
他的表演自然而誠懇,老道地像是一個久經(jīng)沙場的戲骨。
事實上,演《士兵突擊》時張譯剛剛從部隊話劇團轉(zhuǎn)業(yè),此前也只接拍過三部電視劇,在演藝圈算是一個新人。
但他這個 " 新人 ",年紀(jì)卻并不小。

2004 年,已經(jīng) 26 歲的張譯才第一次得到參演電視劇的機會。
他在自己的書中這樣描述:
那天天氣很好 , 我正扯著一紙合同不知何去何從。突然電話響起 , 一個副導(dǎo)演竟然邀我加盟由康洪雷導(dǎo)演的電視劇《民工》, 角色是男三號。
老天開眼了?
我興高采烈地回到團里 , 立刻接到通知 : 團里也要拍一部電視劇 , 外聘了一位女導(dǎo)演 , 她點名要我去演——也是男三號。
老天開雙眼了?
然而,老天的眼睛睜得實在太慢。
直到 2006 年,張譯 28 歲。
和張譯合作過《喬家大院》的胡玫導(dǎo)演曾告訴他:
男演員如果 28 歲再出不來,就洗洗睡吧。
命運和他開了玩笑,剛好 28 歲,他憑借《士兵突擊》得以整裝待發(fā)。
他說:
如果沒有《士兵突擊》, 不知道我現(xiàn)在會是怎樣。
《士兵突擊》讓觀眾認識了張譯,卻也在無形中給張譯上了一道枷鎖。
如何走出史今這個角色,讓觀眾記住張譯這個名字,是他一直努力在做的事情。
等了三年時間,張譯迎來了《我的團長我的團》。
老實人史今變成了小太爺孟煩了,表演卻依然精準(zhǔn)、純熟。
他演出了老兵的 " 痞 " 和書生的 " 酸 ",更演出了一個普通人身處戰(zhàn)場之中的凄苦與無奈。
劇中,孟煩了大多數(shù)時候的狀態(tài)是頹喪的,是半死不活的,但卻是真實的。
張譯用飽含情感的表演,為角色賦予了生命力。

我們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相貌平平的演員身上竟蘊藏著如此強烈的爆發(fā)力,當(dāng)他給角色灌輸情感的時候,觀眾能真切地被他所感染,毫無抵抗力。
張譯用他的 " 誠 ",演出了角色的 " 真 "。
那些年,張譯出現(xiàn)在很多電視劇里,但他飾演的角色,少有重復(fù)之感。
《生死線》里的何莫修、《溫州一家人》中的麥狗、《好家伙》中的蘆焱等角色,都在他的演繹下充滿了生命力,讓觀眾感到親切。

演著演著,他越來越明白,怎樣演戲,最能打動觀眾,怎樣演戲,最自然,最妥帖。
2017 年的《雞毛飛上天》算是又一次的厚積薄發(fā),當(dāng)他以陳江河這個角色出現(xiàn)在觀眾面前的時候,大家再一次被折服了。
在《雞毛飛上天》里,可以說張譯貢獻了當(dāng)年電視劇領(lǐng)域的最佳表演。

他飾演的陳江河和殷桃飾演的駱玉珠八年不見。突然在車站中陳江河看到了駱玉珠。
陳江河沒有大喊。他想喊,卻出不了聲。嘶啞的叫喊,讓觀眾幾乎窒息。
那一瞬間,我知道張譯大成了。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表演方式,而且知道如何去完成最佳的處理。
我們確信他已經(jīng)有了足夠的底氣轉(zhuǎn)戰(zhàn)大銀幕,去拿上幾個影帝,在更大的舞臺上證明自己。
雖然他自己寫的書書名叫 " 不靠譜的演員愛說如果 ",但他身上似乎總有種 " 靠譜 " 的氣質(zhì)。
我們漸漸意識到,如果一部電影電視劇里有張譯,未必就好,但絕不會差。
02
張譯演戲,給我的最大印象,是三個字:
愛琢磨。
不信你去聽他各個角色的口音。
中國演員的口音問題,是老大難。
香港演員演東北警察還是港臺腔,很多年輕演員不管到哪兒都一嘴京片子。
能熟練應(yīng)用各地方言的演員不多。張譯是一個。
《士兵突擊》里,他說家鄉(xiāng)的東北話。
到了《我的團長我的團》,他說了北京話。

方言賦予了角色不同的氣質(zhì),孟煩了那個憊懶倔強的模樣,也還就是京腔最合適。
《生死線》里張譯演海歸博士何莫修,自創(chuàng)了 " 美式普通話 "。
這個口音的創(chuàng)造,給角色賦予了先天的討喜感。
編劇蘭曉龍也表示,后來聽不到小何的 " 美普 ",還甚是想念。
在賈樟柯導(dǎo)演的《山河故人》中,東北人張譯又演起了山西煤老板。

一口山西話說起來,隔著大銀幕都能聞到老陳醋味兒。
在《雞毛飛上天》中,張譯又操起了南方口音,一張嘴說話,味道就對了,不了解的人,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個土生土長的哈爾濱人。
是張譯的天賦就比別的演員高好幾層樓嗎?
我倒覺得 " 用心 " 二字要更重要一些。
連臺詞都說不好,戲又怎么能演好呢?
張譯的臺詞功底,用一個字就可以形容:穩(wěn)。
他在陳可辛導(dǎo)演的《親愛的》里演丟了兒子的老板韓德忠,有段在酒桌上的獨白戲。
一邊喝酒,他一邊自責(zé),說著說著,就唱起了戲。

大段臺詞的處理,張譯拿捏有度,配合精確的面部表情,韓德忠這個角色一下子就立起來了。
這可不是音色好、情感充沛就能做得到的。
不細琢磨,很難找到那個狀態(tài)。
所以說張譯是聰明人。聰明的他總是能夠找到開啟自己所要飾演角色的鑰匙。
比如《追兇者也》里的那個 " 五星殺手 "。
一口東北話不稀奇,夸張的面部表情不稀奇,發(fā)狠和倒霉時的對比不稀奇,但你如果注意到他對細節(jié)的拿捏,就會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
比如著急時從鼻梁上滑落的眼鏡,比如游走不定的眼神,比如那仿佛隨時就要發(fā)狠的雙手。
他沒有把殺手演得歇斯底里,卻用最正常的方式演出了歇斯底里。

張譯在書里寫他小時候是個 " 悶騷 " 的孩子。
這種性格的張譯,能靜得下來,又能完全釋放。他善于去反思自己,又能夠迅速將思考訴諸于實踐。
這樣的好演員,大導(dǎo)演當(dāng)然會搶著用。
這幾年,張譯成為了張藝謀的 " 新寵 ",連續(xù)幾部戲,張藝謀都啟用張譯作為男主。

都知道老謀子挑演員眼光刁鉆,他看中張譯,不光是因為他會演,更是因為他懂得隱藏自己的會演,很多演員演戲容易過火,但張譯卻總懂得收斂。
在讓他拿到金雞獎影帝的《懸崖之上》里,我印象最深的是張譯飾演的張憲臣和于和偉飾演的周乙在車?yán)镌E別地那場戲。

面對受過重刑的張憲臣,周乙終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決定冒險營救,而張憲臣最終決定留在險地,以自己的生命保住周乙的安全。
這場戲,張譯和于和偉的表演都拿捏得相當(dāng)精準(zhǔn)。
張憲臣最后離開車時,猶豫片刻還是向周乙囑咐了自己孩子的事情,他顫顫巍巍地先說了一句 " 有件小事 ",讓觀眾無法不動容,自己孩子的事對任何人家來說都比他還大,但對革命者而言,這只能是 " 一件小事 "。
張譯說話時的表情幅度并不大,但足能讓觀眾看到揪心。我們能感受到角色內(nèi)心強烈的波動,但也能看到角色的克制,這都和演員表演時的火候息息相關(guān)。
到了今年國慶檔的《萬里歸途》,他一如既往的靠譜,我無意稱贊他在影片中戲劇沖突最強烈時的高光表演,我只想提醒大家注意他在影片開始和最后時的表演,那種疲憊感,他拿捏得太精準(zhǔn)了,這才是最見功力的地方。

現(xiàn)在看張譯演戲,已經(jīng)不需要擔(dān)心他能否演好了,大家所期待看到的是,在他身上還有多少可能性。
張譯曾在自己的書里這樣寫道:
演員是游牧部落的食草動物,哪里有草,就牽著自己去哪里喂養(yǎng),吃完了,再去下一片草場。
這樣一個 " 會吃草 " 的演員,終于一步步靠踏踏實實演戲熬出了頭,總歸是讓人感到欣慰。
如果這個行業(yè)能更正常一些,或許我們能看到更多張譯,但如今,我們也只能感慨張譯的稀有與珍貴了。
END
編輯 / 重案組之虎
商務(wù) / 阿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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